“报告!目标再次消失,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报告!目标居住的小阁已经化为灰烬,没有发现任何尸体!”
“报告!属下派人截看所有通往小阁的陆路和水路皆没有人通过!”
在白岩和纪叔离开后的一炷香,一群骑兵火速赶到,为首来势汹汹的是彪悍的大汉。
大汉打量了焚毁的小阁一眼,不用说,好不容易才找到目标的线索又再次断了。
打从他还是小兵的时候就开始追目标的生涯了,追了十年也抓不到目标,可见目标心思有多细腻有多诡诈。就连他当上追击小队队长的时候他的前任也建议他放弃这个任务。
要知道他的前任组长可是太阴国军中榜上有名的追击队队长,人称猎头鹰,在他前任下军岗告老还乡接的最后一个任务就是他现在的追击任务,据称他的前任唯一失败的任务非这个莫属,让他前任完美的追击生涯画上一个可恶的污点。
大汉前几天还听说他前任因为此事深思至咳血的地步,可见这个任务的失败已经恶化成他前任的魔障,那个诡诈的目标还真是害人不浅。
更有盛闻从宫中传出,目标曾经祸害了他们太阴国的始祖,拔了她老人家整整一盒的兔毛,还拐了腾蛇一族族长的唯一女儿,狠狠地羞辱了两大族的脸面,实是名副其实的太阴国三大害之一。
也不知是真是假。
“老大!我刚刚去问过附近的居民了,他们说看到目标和一个褐发青年跳悬崖离开。”一个相貌憨厚的青年骑着马到他跟前,兴奋地说。
下一秒,青年身形一歪,立刻摔下马,然后尴尬地坐在地上对着大汉哈哈笑着。
“不是跟你说过不要跟来了吗?连马都骑不好。”大汉眼前的憨厚青年是最近新招的新兵,据说背景挺硬的,他上头要他多多关照。
他也确实多多关照了,还特别把人留在军营里干轻活,只是被关照的憨厚青年很显然没有自己是重要人物的觉悟,次次被留在军营次次都偷跑出来,他还真好奇青年究竟是如何骑着那匹马跑到几十里外的这里来。
“那匹马”在摔下青年后,自动自发地跑到一边啃草去,还很通人性地一边啃草一边将鄙视性的眼神斜瞥在憨厚青年身上。
这年头的坐骑都那么通人性了吗?
“老大!!!”他回过神来,看见眼中闪着莫名星光的憨厚青年,然后连对方都没再次开口的时间就一句“不可以”出口了。
不用想都知道对方要说什么的大汉脸上露出“你再不给我乖乖回去军营,老子就在这里劈了你”的表情。
后者一脸快要哭出来地看着大汉,让他感到莫名烦躁。追击任务都没解决,现在又跑出多另一个麻烦,应该说是他倒霉吗?
“你可以留下。”碍于另一个麻烦再次演变成灾难以前,大汉不得不向憨厚青年妥协。“但是不准拖我们后腿。”他看到青年只差没有大声欢呼。
“老大我保证我绝对绝对不会拖你们后腿!”青年一脸爽快地答道,人又开始蠢蠢欲动地拉着啃草啃到爽的“那匹马”乱跑。
才刚讲完没几秒就开始拖后腿了啊啊啊啊!混帐小子!
看着人开始渐渐地快要从他视线消失,大汉只得安排自己的手下看住憨厚青年,自己策马在小阁四周看看。
“啊啊啊又摔下马了!!不看好队长会很麻烦的!”听着耳边传来他手下的惊呼声,大汉忍不住扶额。自从那个小子来后,有种错觉他最近越来越容易暴躁了。是不是应该呈信给上头请求将那小子调派去其他大队呢?
大汉深深觉得憨厚青年留在自己大队也是祸害一只,还是赶快调走为妙。
“这年头的目标还真是难抓啊…”大汉有些无奈地叹气,他在上任队长后连目标影子都没有看过,每天除了晨练和派一些手下去打探消息外,其余时间感觉都无所事事,有时候太清闲也是一种苦啊…
他的大队是兼属王族子弟下的特殊大队之一,平时的作用就是在王族子弟间劝架,帮忙追杀,追击一些羞辱王族不长眼又愚蠢的人,但自从十年前太阴世子接下太阴始祖的命令接管他的大队后,基本上他们的工作就是不停地追击现在的目标,也就是所谓域族的王者。
其他劝架的工作他们可以一律不接,加上目标又鲜少露出身影,可想而知他们是有多么的清闲。清闲到想要和其他大队抢工作的任务。
有时,他很怀疑追击目标也就是域族的王者,纯粹只是太阴始祖喝下午茶时听他们报告追击目标来打发时间。
这种疑惑在他亲眼见到始祖她老人家听到目标有次从两层高的酒馆屋檐跌下时突然发出爽朗的笑声时得到解答,也验证了始祖他老人家对域族一族发出的太阴追杀令纯粹只是设一个局来解闷而已。
不然始祖她老人家的势力要抓到目标还不容易?简直易如反掌,且谅目标怎么逃也逃不出太阴国这片天。
嗖!嗖!嗖!
一只只铁箭突然从大汉右侧的灌木中射出,幸好大汉及时跳马翻个筋斗躲了过去,否则以这样近的距离中箭,不废掉手胳膊之类的也重伤。倒是他的坐骑中了一箭,另外两发的箭射中坐骑旁的树干。
对方见大汉没有受伤,不肯罢休,又射出了几只铁箭,才快速地离开现场。
听着沙沙沙的树叶声渐行渐远,大汉只手迅速地撑起自己,顺着树叶声飞跃而去。胆敢偷袭骑军的肯定不是什么宵小之辈,不过既然来了就要留下人,不然骑军的面子都丢光了。
他这个队长也不是可以白欺负的。
拨开拦在面前的树叶,大汉纵身一跳,越过阻碍在身前的树藤,一个眨眼拦下了想要继续逃走的偷袭人。
定睛一看,对方是个半小不大的小孩,带着遮了半边脸的古怪面具。小孩并没有因为被拦下而惊慌,大汉反而看见他没带面具的半边脸上露出一闪即逝的笑容。
饶是如此,那一闪即逝的笑容仍然给了大汉十足的警惕。
“不要动。”冰冷的物体在大汉的脖子上灵巧地滑动,锐利的触感在脖子上留下稍带刺痛感的痕迹。“再动一次就会没命。”
听着耳边传来稚嫩的童声,大汉有种和自己女儿在玩蒙眼游戏的错觉。
是谁才有能力培养出那么出色的儿童杀手?王族?贵族?或者是外来的敌人?大汉把太阴国内和国外的势力迅速地在脑海中扫过,企图找出派来偷袭他的势力。
“唐队长。”大汉看见熟悉的魁梧身影出现在眼帘下,然后用着不快不慢的速度悠闲地漫步过来。“始祖交代你不用查下去了。”
来者自然是他的直属上头,世子殿下。
最让大汉感到神秘的就是这位世子殿下。作为太阴国世子殿下,世子却从来不和郡主及其他王族子弟混在一起,最多也是向始祖问安时和自己的亲妹妹冰桦郡主有过几句问安,甚至连自己的父亲,现任太阴国的王阿兰特也是没什么交际。
若非知道世子和始祖关系密切,大汉都有一些质疑世子殿下现在万人之上,始祖之下的地位究竟是怎么来的。
不过这样一来也倒好理解了,那两个偷袭他的孩子都是世子殿下的人,也难怪身手会如此了得,毕竟世子殿下本身就是经军阀提名为世子的人,能训练出这样厉害的高手也不奇怪。
他唐队长之所以能当上这个特殊大队的队长也是有真才实料的人,能瞬间从那么刁蛮的角度瞄准他射出铁箭和在他没察觉的情况下近身绝对是高手中的高手。
反手一拍,唐队长避开了小女孩手上兵刃的二度威胁,向躬身请安:“参见世子殿下。”
魁梧男人面露一丝不满:“不是说过在这种没人的地方叫我阎仵就行了吗?”
“是,阎仵。”唐队长只好乖乖地换称呼。
魁梧男人有些淡漠的脸上露出了无奈的神色摆摆手:“罢了,没差。”
“比起这个,始祖说了不用追踪目标了,还有更重要的任务去做。”魁梧男人看了闲着无所事事的两个小孩,“残花,破柳,麻烦你们帮我将这封信送给始祖,务必在天暗以前送到。”
“是,世子。”接过了信,偷袭小孩二人组立马神龙不见马尾。
他瞥了唐队长一眼,“接下来的事,你不要让第三方知道,就算是始祖也不行……”
***
阡京内的清气殿,一个年轻,貌美如花的少女从偷袭二人组手中接过信。她有些怠惰地坐在殿内大厅的座坐上,仔细地看着信。
“仵儿没有什么要你们交代的吗?”
“没有。”偷袭二人组中的小女孩毫无感情地说道。
少女倒也不怎么在意小女孩的语气,只是将视线投向殿窗外的繁华阡京,看着密密麻麻的人群和马车叹气。
“安稳的日子到头了。”她默默道,一猛抓手中的信。
信纸像是灰烬般被风一吹而散。
“看来我这个始祖太久没有出马,”少女的语气突然转得冷酷,“一些小喽啰都敢在太岁头上动土了。不露点铁手腕还真当我太阴是病猫!”
她手在茶桌上一拍,一股无形暗劲从清气殿中传出: “传我的指令!我要见纪门八将!”
清气殿外一时人头攒动,不少守在清气殿外的门卫同时往宫内四散。
“说到纪门八将,那个同样姓纪的老家伙不知道怎么样了。”
她看向自家殿面向西南山脉的险峻高峰,嘀咕道。
西南山脉的险峻高峰处,带着白岩的纪叔突然往身后的阡京看去。
“怎么了纪叔?”白岩面露疑惑,然后脸色突变,牙咬切齿道:“纪叔你又想盖死玉兔布袋了?”
如果纪叔敢跟他再来玩一次盖布袋,他一定二话不说,先掐死纪叔。要盖也是也是他先盖死玉兔布袋!
纪叔赔笑:“没有啦…你纪叔只是刚好想到阡京的一个老友罢了。”
随即,他看向繁华大都阡京,沉声道:“一个交情不浅的老友。”
另一厢,正在摔马的憨厚青年刹地扬起似笑非笑的表情。
“老兔子终于要动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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